邵寧
  小時候每年大年初一,就和弟弟跟著媽媽去外婆家拜年。外婆見到我們第一件事,就是端上湯圓,一人一碗。湯圓,我們叫湯糰。外婆的湯糰比寧波湯圓大些,因為外婆不是寧波人,是揚州人。一碗湯糰大製冰機租賃概8個,從碗里舀起一個,吹一吹,輕輕咬一口,薄薄的皮子就破了,烏黑髮亮的“黑洋酥”餡兒流了出來,連忙湊上去吸一口,又香又甜,和著有彈性的外皮一起嚼幾下,軟軟糯糯,過年的味道就出來了。
  湯糰做起來很麻煩的,但也有一種儀式感。首先要製作糯米粉,上mSATA海話叫水磨粉。臘月里,外婆家就早早地買好憑票的糯米,用清水浸得漲開。然後全家齊動手,從壁櫥里搬出大石磨。磨水磨粉是力氣活兒,自然由家裡的男勞力——大舅舅來承擔。外婆從水裡舀出糯米,用勺子加到石磨的孔洞里,大舅舅便用力轉起了磨子。磨了幾下,糯米就變成雪白的米漿,從石磨邊上的一圈凹槽里流下來,再流到下麵的鍋子里。
  磨水磨粉通常都是在晚上,在昏黃的燈光下,在吱化療副作用呀吱呀的石磨轉動聲中,一家人邊幹活,邊聊天,家長里短,不緊不慢,這個場景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裡。
  等糯米全部變成了米漿,就新竹買房子要把米漿用布袋盛起來,掛在一個地方滴水。只有等水全部濾完,才能得到軟硬適當的糯米粉。
  與此同時,餡兒的製作也在同步進行。記得大阿姨會拿出一個小石臼,將炒熟的黑芝麻放進去,用力搗成極細極細的粉末。然後再拿出一塊雪白的板油,這是豬油,製作黑洋酥餡兒必不可少的配角;另一位配角自然是糖了,必須用綿白糖,否則難以化開,嘴裡吃到糖粒兒就不靈光了。巧手的大阿姨將這幾樣料拌在一起,用力揉捏房屋二胎,等三者水乳交融,就成了烏黑髮亮的餡兒。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外婆的指導下進行的。
 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環節——包湯圓了。主力都是女人:外婆、大阿姨、舅媽,還有我。大阿姨將糯米粉揉捏好,分成大小相等的一小坨一小坨兒;黑洋酥也搓成一個個小圓球。做的時候將糯米粉在手心裡捏幾下,搓成圓球,挖出“小碗”似的孔洞,將黑洋酥塞進“小碗”,再把口封上,最後將整個湯糰搓圓。
  做湯糰是在廚房裡進行,做湯糰也是一家人交流的重要時刻。那個時候人生活得很簡單,但家人之間的交流卻比現在多。最後,所有的湯糰都做好了,雪白粉嫩,圓溜溜的,整整齊齊地站在鋪著濕毛巾的竹匾上,像一群列隊等待檢閱的湯糰兵。
  當然,湯糰剛做好是不吃的,要等到大年初一才能吃,大概是取其“團團圓圓”的意思吧。
  外婆很能幹,做得一手好菜,揚州獅子頭、煮乾絲都不在話下。她原來就會腌泡菜,到了80多歲,她又創新了一種特別的酸菜,和肉末一起炒特別香。記得我考高中、大學的時候,外婆會送來“糕”和“粽子”,讓我考試前早飯吃這兩樣,說能“高中”。我讀高中的時候,外婆還給我織了一件時髦的圈圈絨毛衣。外婆並不是家庭婦女,她是小學教導主任,還評到過市先進工作者,退休後一直享受市勞模津貼。
  外婆去世已經整整兩年了,她是94歲高齡去世的。“從來不需要想起,永遠也不會忘記。”看到圓圓白白的湯糰,思念又止不住地涌上了心頭。  (原標題:團團圓圓過大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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